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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消息-筋疲力盡的外亞維儂藝術節

  • 發佈時間:2019-07-30

近幾年來,有關外亞維儂藝術節(Avignon Off)過度膨脹衍生的弊病,不斷成為每年7月的媒體話題,今年亦不例外。7月中旬,法國瑪莉安周刊(Marianne)就連續以兩篇專文來探討這個全世界最知名戲劇節目前面臨的困境。


曾在7月拜訪過亞維儂者都知道,由於表演團隊太多,這個小城的所有公共空間牆面、乃至電線杆,每一吋都貼滿了爭奇鬥艷的演出海報,無論民宿或者旅館一房難求,整個小城瀰漫著藝術與歡樂的氣氛。不過,這種活絡的情況也同時助長了夏天臨時開設的投機型劇場之混水摸魚。許多地方包括車庫、後院都可搖身一變,成為演出場所牟利。


瑪莉安週刊指出,外亞維儂藝術節誕生在法國68年5月學潮發生前兩年那股反權威以及倡自由的社會氛圍中,但是直到1982年才有正式組織,從此與官方版的亞維儂藝術節並行存在。問題是最近20年來,參加外亞維儂的劇團每年呈直線上升;1998年有500齣劇目,20年後已經暴漲到1592齣 ,但劇場與觀眾數目卻遠遠沒有跟上。外亞維儂藝術節協會理事長Pierre Beffeyte對瑪麗安周刊表示 : 「外亞維儂藝術節每年有100萬票房,但是還有高達200多萬個座位是空沒賣出!」他認為,除非劇團與劇目的藝術品質有所提升,否則外亞維儂已經無法再吸引更多觀眾。


有鑑於劇團無序增長而造成的供過於求,去年有50多個劇團共同成立哨兵協會(Les Sentinelles),並聯合簽署了一份名為「危機中的外亞維儂藝術節」的請願書,呼籲劇場界與政府有關單位正視這種情況。「外亞維儂最初的自由之風已經屈服在瘋狂的盈利競爭壓力下了」,請願書說道。協會會長甚至以「吃自己小孩的食人魔」來形容外亞維儂。「有些團隊支付了瘋狂的場租,但是佈景時間五分鐘,卸景時間12分鐘,當街化妝和換戲服,而且連謝幕時間也沒有。」可是亞維儂的光環還是讓太多劇團願意逆來順受,因為每個劇團都希望藉著這個集中了最多戲劇總監與節目負責人的藝術節演出機會受到挖掘。


劇院的租金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水漲船高。在藝術節舉辦3周中,每一個表演場地的座位租金行情高達55-220歐元。大半劇團因此都負債在賭一個希望微渺的出人頭地機會。演員在這種情況下成了最大輸家-70%酬勞過低,或者根本沒有支薪。這還造成節目品質參差不齊甚至濫竽充數的另一後果。一方面,劇院追求票房收益的極大化,另一方面,劇團則極力壓低成本,所以「就發展出一套劇目格式化的情形-每齣戲不超過1小時15分鐘,演員1到2人,成為外亞維儂藝術節模式」,法國導演工會的主席嘆道。


外亞維儂藝術節協會理事長Pierre Beffeyte認為這導致了藝術家乃至節目的非專業化,最後就形同自殺。但是正如外亞維儂藝術節協會前任理事長Greg Germain所言,該協會並無權力規定表演場所乃至住宿租金,因為這個是服從市場的供需法則。所以協會能做的只是從開發觀眾群,用每年25萬歐元的基金支助部分演員和劇團的方式,去改善外亞維儂的隱憂。法國文化部今年也第一次撥款4萬歐元贊助這個協會,數額雖低,但還是頗具象徵意義。


不過,Pierre Beffeyte還是樂觀的,因為他覺得可以用道德感訴諸劇院的方式,讓外亞維儂藝術節的情況有所改善。「如果我們能夠讓劇院了解,他們可以在更合理的情況下賺錢,並幫助團隊在更舒服的狀況下演出,那問題就解決了。我們必須道德化外亞維儂藝術節」,他說。


https://www.marianne.net/culture/avignon-le-festival-au-bord-du-burn-out
https://www.marianne.net/culture/il-faut-moraliser-le-festival-d-avignon